四)
别离了初中我众多的徒弟们后,我进入了重点高中。高中三年,未拜新师,甚至原来的师父那也不去了。高中时代,对长辈的说教已不再如过去的盲从,但对传统武术的迷信仍一如继往,更可怕的是我迷上了气功。这期间我最大的收获是结拜了三个干弟兄,都是嫡传,练武已早有功底。整月整年的一起泡,比、吹、学使我对武术传统的学习、领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并直接影响到了我如今的思维,我不再囿于门户之见,并开始反思我过去的努力和辛苦究竟是在作了些什么。(反思八,传统武术中的师父教诲,竞不如不同流派的师兄弟间的交流和领悟)。
1,三兄弟
在校北部大操场东侧有一片树林,每晚我都会看到一高一矮两个小伙在那里扯扯打打,一招一式有规有矩。久了,我知道那高个叫天宇,矮的叫宗协,分别来自我同级的三班和九班,共同的爱好很快使我们成为好友,我们便结拜成三弟兄,相互照应,相互督促。天宇喜爱书法,他的师父去世前,只是教了他控腿和几个少林拳套路,有一套两路螳螂非常好看;宗协的爷爷曾在当地开拳坊,教少林拳,宗是爷爷的宝贝自然从小耳濡目染,他国画很好。(反思九,一些崇尚武术的少年,往往会在无意之中对古文、中医、书法、气功等传统感兴趣,据本人观察这确是个普遍的现象)。
这期间我们三人开始了散打练习。经共同讨教,交流,切磋,我们先后同武——警、体育老师等处学习了军体拳(四路)、防卫术(二路)、擒敌拳(四路)。从那时起,开始偏爱“蹬扑”的干净利落,“别肘”的一招制敌,“撞膝”的勇猛凶狠,经过实践俞发刻苦练习。
为广开视野,我们甚至照书自学了七十二把擒拿,散打对练等,每晚都在校北的大操场上一对一的演练。为了增加所谓的武功,我们又开始着迷于绝招,并四处讨教。仍记得那些拳师们的吹嘘:“上次,那个来踩场子的一招二龙争珠直取我双眼,我用了一招拨云见月,“啪”的一下,就把他的手钓住了”。诸如此类的招法我们当时都如获至宝,全部唯唯称口并铭记。(反思十,所谓的以招拆招是传统武术中常宣讲的所谓功夫,除电影表演和耳听为虚外,我至今未亲眼目睹)。先后四处讨教的绝招有:鞭锤(类似于摆拳)、反腿(实际就是抢步后高撩脚)、抢背踹等。
为了丰富绝招,我开始对过去所学的招式进行筛选和总结,精练了进步翻车、退步辘辘等招法,并依“张如驰,缩如珠”的螳螂心法,将挂、劈、崩、采、探、栽、挑、格、圈、掠等拳法,踩、磋、蹬、撩、踢、踹等脚法、在眼花缭乱中一气呵成。(反思十一,传统武术中的拳法、脚法、心法、步法分类繁杂,名称颇多,只是途增些名堂罢了)。在我们弟兄间的逗打嬉戏中,我们常刻意地去试用会这些招法,然而,效果并不理想。十余年过去,拳背、小腿上的道道疤痕记录着当年的无知和冲动(反思十二,若看了这些招法的实战运用,只有四个字评价--胡打一气)。
在我和宗协的日日缠打中,我俩都感到武功好像有了很大提高,因为我俩都已经能把原来打不动的天宇打的到处跑,可是当他控起腿时,我俩却都不敢近身。被踢过几次后,我们知道仍惹他不起。天宇整天价就是控腿,课间十分钟也要练那个金鸡独立,左右腿都控的很高,踢得狠。闲着没事时,就会挽起裤角,拿个砖头一下一下地拍小腿。(反思十三,传统武术中所谓的绝招可能就是这个一招熟吧)。
去年我回母校见到曾经一起玩的体育老师时,他讲了天宇以后的一些事,说他在日后给他人做保镖时,曾一个窜跳跳出包围圈外。在听这些故事时,我内心非常的清楚,这故事本身已在层层转述中夸大成了传奇。因为天宇的本事我太了解了,也就是正踢侧踹,其它都是别人想像中的虚构。(反思十四,我怀疑传统武术中所宣扬的武林前辈诸多传奇也如此形成)。
2,四兄弟
在打打杀杀中,我们的队伍开始扩大并陆续收徒,阵地已转到校外山沟的一处空地。也有一些爱好气功的同学加入我们的队伍。不知从什么时间起,我们三个都开始着迷于气功。我当时想尽快打通任督二脉,研习的是:华佗的自发五禽戏动功、李少波的真气运行法。宗协想开天目,练的是慧功、睡功,天宇说,他要一掌打死一个,就练红砂手(又称朱砂掌),后来又练了什么金钟罩。当时有本杂志叫《气功》,每期最后几页都有全国各地人练功后的心得和经验,还附有联系地址供相互交流。我们也相信自已有一天也能练成神功:感悟前世,透视今生,呵气成雷、隔山打牛。因功法不同我们就分别练习,隔三岔五会交流一下体会,看誰先得气,誰先通小周天,大周天,誰先开天目,誰能发气。练了不到一个月后,和我一起练自发五禽戏动功的一个哥们先动了起来,不知是受到引导还是其他,我也动了。三个月后,所谓的虎、鹿、熊、猿、鸟,五禽动作也出现了。宗协也跑来说,他得气了呢,手都是红的,还说能看到睡神大师的幻像了,再练一段时间该开天目了。天宇却总是不苟言笑,很神秘的样子。记得有那么几次,为了练心灵感应,我们竟然会在漆黑的子夜,悄悄跑到野外,分别坐在地头两侧,盘脚静思。而今,我在翻阅那段时间的练功心得时,常会怀疑当时是怎样中的邪。(反思十五,这些所谓的功法的欺骗性与fl功并无二致,我真是怀疑当时的政——府相关部门是如何引导的),想来都是一场笑话和闹剧。如此日复一日,同时单练气功的那些同学性情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变得孤僻内向、沉讷寡言。(反思十六,何祚庥院士反对青少年练气功的观点,我双手赞成)。
我们当时对气功的练习,搞的是功利性的实用主义,历经了多次练精化气、练气化神后,总是达不到宣传所说的效果。周天总不通,人还得睡觉;天目打不开,考试题还须自已;金钟护体护不住,挨打后身体还是痛。经切磋和总结我们就陷入了迷茫。
在高一下半年,我们结识了高一级的英雷,英雷性情腼腆,以后却成了我们的老大。其时,由于原来的我们三个人都在班内或校内担任个小头目,经常参加校里组织搞的一些活动。清楚的记得,是一日晚饭后,宗协神密兮兮地说,他在团委见了一个高手,不仅一手好书法,古汉语造诣很深,尤为可喜的是练过内家拳,可以指导我们的气功。得知此消息后,都很兴奋。次日天宇说他去会会这个内家拳,归后告我们说,此人真是厉害,搞不了他。天宇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心服口服。(反思十七,每每琢磨起当时的那股崇拜心情,就会想诸多爱武学子拜师时,是否也是如此心理)。
英雷打小跟师父练形意,很有章法,他的师父文革期间从北京下放,后来又返了回去。据说也是名师,这被我以后的经历和见识所证实。但老大的此段因缘我至今也没搞明白(九八年,天宇和宗协跑到北京**园找到前辈,在请教的过程中被弹出,因不服输把老人家的衣袖都扯了下来,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都推崇老大,因为他理论功底深厚,把我们都说动了。他对我们对打的评价是--胡打,他对气功的认识是,不要刻意去练气和引导,而是以桩功和动功积淀,水到渠成。于是,我们开始学习领会“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的最基本道理,摒弃外家拳,跟他练形意。在以后的两年里,我们日日三体桩--什么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什么人身三张弓等等,练习形意五形---劈、钻、崩、炮、横,五形对练--阴阳相克、五行相生,五形连环拳等。快拳也练了、慢式也练了,因当时深信“太极十年不出门,三年形意打死人”,深信郭云深的半步崩拳打天下,所以我们哥四个时练的很认真。起码每天都会打四百米一步崩拳,正好围操场一圈。(反思十六,内家拳形意、八卦、太极,在宣传上已被蒙上了过多的神密色彩)。这样练了二年的内家拳和站桩,尽管现在看来也是一场闹剧,但按当时的心理感觉,确确实实地感到了一种充实,一种提高。从内心深处确实认为是有了“得气”的感觉,好像真是受益匪浅。(反思十九,从自身经历来看,我现在对所有的功法(含FL功)都是一概否定,是一种小儿科的欺骗。但就当时情形来说,却是认何的,是心理方面的暗示起了精神麻睥作用还是谎言重复一千遍成了真理?都很难说。只是觉得,认可或否定是一个自我认识的提高过程,时间和经历会检验出真理,否则,仅靠外界强制否定很难让自已心服,甚至起到负面作用。)
在高考备考前的日子里,在父亲和对我寄以厚望的老师严厉敦促下,我暂时放弃了武术和功法,集中精力备考。最后同学以不错的成绩被录取,而我的师兄弟们以及沟内的同好们共计十七个全部落榜,其中有三个曾都是学习尖子。每回想起这段经历,我常有种愧对朋友的感觉,好像是我害了他们,我良心不安,却又不知错在何处。(反思二十,因中国传统上的玄术误导青少年的事件,武术宣传是否也算一宗)。对传统武术的进一步认识和最终摒弃是在我大学以后。
(五)
进入大学校门,忽然间感觉是到了休闲的天堂,好像整天除了玩以外,根本就不存在还要学习功课的念头。人以类居,没过多久,我便有了新的朋友,多半是南方人。交流之间,对南拳有了感性的认识,我至今想不通,那么精明伶俐的闽粤人,怎会创出这么憨笨的南拳来。(反思二十一,传统上所论的南拳北腿根本就是一个象征性的口号,与现实是不符的)。
初进武术队的那些日子里,整天挨那个小个子女教练的批评:拳不生脆,步不灵巧。总之队里要求的是“高、轻、飘、难”,我很快就厌恶了这种舞蹈式的动作。那时学生会体育部搞的活动很多,日日更新的海报糊满了餐厅外的报栏,眼见“第**代形意拳正宗传人来我校开培训班”,于是赶紧报名,学了一个月,味同嚼蜡,甚至还不如英雷当初指教我的好,这算什么正宗传人?余下的课也不上了。(反思二十二,内家也好外家也罢,我国武术中的嫡传或旁传一说归其实质仍是固步自封的封建传统思想)。
又见一张海报:“**(武--警教练)散打训练班”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和两个要好的朋友一起报了名。课程一个半月左右就结束了,只是学习了边腿,踢腿,劈腿、蹬腿等四五种腿法,直拳、曲臂拳、摆拳等四五种手法,夹头、抱腿、倒口袋、贴身等摔法,还有抬肘、扫肘,提膝、顶膝等肘法和膝法。现在回想起来,这次培训所学的散手,确实是散打格斗中的最精髓部分。而当时,我却认为这个教练的动作根本就不符合武术的基本要领--沉肓坠肘、含胸拨背等,没有一点传统的影子,这简直就是在骗人:就这么简单?这么没有章法?这么拼强斗狠?更主要的原因,我想可能是当时只是在台下跟着比划比划、学学架式,没有规范系统的对练,所以很快也没了兴趣。(反思二十三,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格斗技术中的精髓竞被传统上的糟粕所掩蔽)。
那年我十八岁,仍然迷信于“精、气、神、手、眼、身”的内外一形,身意相合的至高境界,仍然追求动如闪电、静若泰山、刚柔相济、虚实巧打的武林秘技。记得,那一年有个自称天目已开的孙师傅到学校教授刘汉文大师的“禅密功”,尽管我开始对气功有些怀疑但还是很积极地参加了学习。那种嗲声嗲气的配乐:“(气)下来了~~~一点一点的下来了~~~”现在想起来还头皮还麻沙沙的。十一国庆节,孙师傅说刘大师在香港发功(记不清是“平地一声雷”还是“狮子吼”了),说有你们可以到公园里集体接功。记得我很早就到了公园做准备,六点整,发功时间到了,很多人脸上现出痛苦表情,我自已却无任何感觉。
“骗人!”,多少年来对气功的痴迷,忽然间在此刻觉醒,就是平地一声雷的感觉。从那一刻起,我再也不盲信气功,有时还会故意主动对一些“练家”说,我俩试试手。
但是,对武术传统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爱,受杨露蝉偷拳精神的鼓舞,我相信在全国最大的城市,我一定会在一个意外的场合拜到高师。我骑个破自行车,跑便了虹口、长风、中山、杨浦等几大公园开始搜寻名师。经多方打听,得知**公园林老师傅圈里最有名气,推手最好,于是便去拜师,却被委婉拒绝。我细心观察了一下,在林师傅每晚练拳的那个场子周围,有几个外家拳练手,也有练螳螂拳的,我便决定从外围入手先混个脸熟,这方面我经验丰富成竹在胸。(反思二十四,武术老师傅们总是以一种秘技不外传的心态来答复拜师者,反映了传统的小农意识)。
江南人是开明的、是热情的、是好客的,我始终这么认为。我说我是刚来的学生,平自北方的烟台,是螳螂拳之乡,我诚实的面孔,直朴的语言很快赢得他们的信任。我大方的进行了表演,在他们的瞠目结舌中,我的拧身反腿能将身后振成一片落叶,我的抢背斜揣使一块树皮瞬间剥落,我的挟山超海式的快速短打另他们眼花缭乱,惊叹声中我成了那一小圈人中的螳螂拳权威。嘴上还在谦逊地承让着,心里却揣磨着目的是不是达到了。(反思二十五,武术的门派之别或者是为了满足这种权威的虚荣心?)。
林师傅仍是每天都来打一趟拳,我已不急于去学了,这时候,我正在和他的师弟师妹们混熟(都是些五十多岁以上的叔叔和阿姨)。我比较喜欢那个矮壮的面孔长的有些像蒋委员长的那个刘叔,据说他曾获得过推手比赛第一名。他的说话的神情和性格都有像我中学时结拜的老三--宗协,活泼好动,他常常向我讲述杨式太极在沪的师承关系,讲他们师父的故事,讲运功发劲的原理和劲路。有时他会演示给我看,把手按在我的胸前,却不触到衣服:“感受到内气了吗?”,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能称是是。演示时,按照他的规矩,我会不停地重心不稳,并不断地被他推出去。可是,我们一起推绊子时,我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甩几个跟头。他会说我的下盘稳固,外家拳基础好,只是较蛮力,他年纪大了力亏的。(反思二十六,按你定的规矩,我可能不适应,如何把规矩撤掉,传统武术还有赢的机会吗?这些规则价值几许?)
大一下半年,我的朋友有的进了拳击队,我批评他们:“中国功夫博大精深,西洋拳击不是太简陋了吗?”。某日晚,他们训练期间我也一起去了训练馆,有几个人在跳绳,有几个在瞎比划。一看就是无章无法的胡闹。我戴上拳套比划了两下,闷闷的感觉很不爽,我提出要找个人试试。朋友推了一个过来,说是他们的副队长,福建涵江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拳击,印象太深刻了,很多年以后,那情景真正还是历历在目。讲清了简单的规矩和禁打部位后,一声响亮的开始,涵江人打了一下自已的头说你先来吧,我说你来。话音未落,眼部已经崩的挨了一下。我赶紧后撤,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拳头,真正就是暴风骤雨的感觉,我一下子就被打懵了。缓过神来以后,我说这不算,没准备好,再来。第二个回合开始的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前拳,忽然间就直直地弹到我的脸上,我竞然来不及去阻挡。第三回合再开始时,他硬是接了我一个弓步右冲拳,然后像个大猩猩似的摇晃着欺上身来时,鼻子又挨了一下之后,泪马上下来了,我转身就跑,认输了。(反思二十七,这是我十几年的武术功底与一个训练一年的拳击手的首次较量)。
那个和蔼的老头对我进行考查后说,综合素质不错,先试试吧。于是,我便开始了一个全新的学习过程。每周,晚上训练两次,周末一下午。拳击,真的很简单。十分钟之内的三千米训练,每天一次;三组三分钟連续跳绳和一分钟的双飞跳;拧臂、曲蹲,踢腿等十套的辅助练习。每天都是这三样的重复。之后,就是左直拳的刺拳速度练习和沙袋击打的力量练习,連勾拳和摆拳都不让练。什么心法也没有,什么道理也不讲。(反思二十八,传统武术中千招会不如一招熟的至深道理,拳击实现了)
老头说我的身体协调能力相当好,可以左右出击,可以对付左右撇子。应该着重练习左拳为重拳,让对敌手摸不透底细。此后,我整天练习的只有四个动作,左直拳--右钩拳,右直拳--左钩拳。左直-右钩,右直--左钩很简单,不须要身法中正,不须要虚实开合。在平时的练习和比赛时,不管对方采用什么姿式。只要稍有机会和空隙,我力道迅猛的左(或右)刺拳和随之而来的上步潜身右(或左)斜钩重拳,就会直接出击,根本不看对方是防守还是进攻,速度、力量和准确,对手很难躲过。大多情况下,对方的面部或左(或右)下巴都会受到沉重击打,牙托会被击掉。这种意料之内的效果常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作用,也被以后两年的比赛实践所证实。由于是左右重拳,有几次对手都是被此最简单的左右或右左组合連续击打后,退出比赛。此后,我对自已练了十几年的武术开始荒弃。(反思二十九,不招不架就是一下,武术技击中所强调的精要也不过如此)。
大二下半年,我和公园里的老师傅们已经混的乱熟了,正好同校的德国留学生“勒思米”幕名要向林师傅学太极,我于是义务当了翻译,嗑嗑巴巴的英语总是比哑巴强一些。林老师傅很认真,一套杨式八十八式老架我学了一年多,每天我们几个都要跟在他身后走一遍,名日盘架子。此杨式太极大开大合,踢腿蹬脚呼呼带风,与我以前所见过和学过的确实不同。勒思米回国后,我仍继续跟林师傅学习单式发劲,捧履挤按,野马分鬃,劲由心发,力达指端。那时,林师傅整天强调的就是腰为主宰,松而不丢,虚灵顶劲。单式练后还是盘架子,日复一日。而我可能有些心急,总是怀疑林师傅有绝招不肯传授,这样一盘就是二年半,直到毕业前的二三个月,又练习了定步推手和活步推手。
毕业后,我曾在烟台少年宫前练过此单式发劲和推手,那感觉有点像甩鞭子,他们说你这是太极吗?太极哪有这么猛劲的?我也只能不语,以后再也不去了交流了,这也是后话。这样悠悠达达地练了两年半的时间,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对太极的理论和实践也有了较深入的学习和体会。然而,平心而论,除了表演几个架式之外,我对太极的技击作用真的是不能理解。我领会不了怎样才能“上下相随人难进”怎样才能“牵动四两拨千斤”,除了小说和电影中,我至今没有在现实中见到“引进落空合即出,沾连粘随不丢顶”这样的高手。多年来,也曾经遇到过一些自称练了几十年的高手,有时我会提出我们试试手吧,交流切磋一下。大多情况是,当他们见我热身时劲道凌利的暗踹腿,带着风响的左右直勾,或是空翻后弹起的高边腿,一般都会委婉地拒绝。(反思三十,本人对太极没有深入研究,只是感觉太极拳传统上的要求可能是拳法上的一种至高意境,此种状态常人难以达到或者根本达不到)。
在毕业前的半年时间里,由于我练功的心急和对陈式太极的兴趣。正好在此公园里有位张老师傅陈式太极打的很漂亮,徒弟也很多。尽管圈里有人劝我说,张师傅的太极与林师傅差的不是一二个层次。但考虑到快离校了,我还是背着林师傅见异思迁了,经软磨硬泡。用最快的速度向张师傅学了陈式老架一路八十八式、二路炮锤和太极剑,只图囫囵吞枣,学了再说。
我曾向一些练过硬气功的朋友请教硬气功在技击中的作用,回答竟然是:基本没用。我想像不出头可开碑,指可撕砖,脚可碎石的功夫,对付薄弱的肉体会是什么样子。之所以在实战中没用,我想大概有两方面原因,其一硬气功利用技巧,以训练过的软物击打脆硬,大抵是通过物理学可以解释的通,利用的是寸劲压强原理,而人体却有脂肪和筋肉的缓冲。其二,被击打物的位置摆放,而人体却是不断的移动起了缓冲。(反思三十一,一掌开碑,你这头比这石碑还硬?这就是传统武术中的玄术)。在和一位中国特--警学院特--警教官聊天时,他曾不屑地提到,在中国,所谓功夫高深的大师见的多了,真交流时,没一个敢上场的。然后又解释说,其实,技击格斗最佳年龄段是十八到二十八,除此之外,年纪俞大体力越是跟不上,老将出马,老姜弥辣,功夫深厚,纯是胡扯。(反思三十二,传统武术中的人俞老功夫俞高,内功深厚,恐怕又是误导)。
我曾仔细地观看中美中泰的散打对抗赛,只能说中国现代散打,从自由搏击的需要出发,吸收了传统武术中的一些精华,中国现代散打本身不应是传统武术的组成部分。尽管讲解员在讲解着中国功夫的博大精深,中国摔法的精妙传奇,实际上中国主要得分点的摔也就是四五种摔法,外国以前没有此种摔法,对此缺乏应对措施而已,中国摔一点也不神密。(反思三十三,如果仍然不能正待我们优势的根本,仅以博大精神的玄学传统来总结,优势将很快丧失)。
速度、力量、耐力、毅力、技巧-------散打、格斗、博击都以此为根本,中国功夫也仅此而已。所谓的博大精深纯粹故弄玄虚。玩过很多的器械中,我却独爱现代匕首,抽屉里到处都是,与传统十八般兵器的:“花、假、虚”和“高、飘、险”不同,它情性质朴、短小凶悍。
我不喜欢传统,因为传统太假、太玄,一点点的精华被太多的糠糟所包裹,让你无法辩别,无暇去伪存真,这种传统不如放弃的好。